这个疑惑本身就已经足够的大逆不道了,这是在质疑君王君权的神圣性。
就像迁徙到辽东的汉民,他们的目标就是五间大瓦房,老婆孩子热炕头,一旦实现的话,就会小富即安,取得一些成绩就会变得满足,甚至不思进取。
大部分的皇帝,都是只想要生杀予夺的权力,不想承担任何国朝兴衰的责任;只想要支配天下的财富,而不想承担任何处理政务的辛苦。
比如潞王殿下就是如此,人性本私,这是合理的选择。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但大多数的君王,都不是社稷主,也不是天下王。
很快,刘吉就释然了,其实皇帝没什么上进心,有些时候,也是好事,没有足够的能力,过多的上进心,反而是一种祸害,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也是一种智慧。
张居正在公私论的第二卷中,用长篇大论去讨论了皇图霸业和斗升小民之间的相关性。
刘吉看着手中的公私论,这仅仅才是前两页,后面还有大堆的内容,去讨论公与私,学而不思则罔,但是这书,看的刘吉胆战心惊,那些呼之欲出的问题和答案,让他有些呼吸急促。
刘吉小心的翻到了第三页,而后他发现第三页的论述,变得更加大胆了起来。
公私从来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天下人人为私,这是人性,是极为合理的,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私有制,那么就一定会阶级分野。
那么每一个阶级都会产生一个相比较个体更大的集体,相比较个体,阶级整体就是公。
张居正第一次精确的描述了阶级的概念,阶级,是一个集体对另外一个或者数个集体的压迫与被压迫、统治和被统治,这种对立关系的概括。
这种对立,是建立在生产关系之上,也就是说生产关系建立的时候,朘剥和被朘剥的对立关系建立,统治和被统治者关系建立。
令人绝望的就在这里,只要还有私有制,朘剥就会建立;就一定有阶级;只要有阶级,就一定会有压迫;只要有压迫,就一定会有反抗。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阶级与阶级之间的矛盾,就成为了必然。
所以,一切的阶级矛盾、斗争,最终都会演化成为政治矛盾和斗争,表现为政治中激烈的权力较量。
君臣、文武、内臣外臣、乡贤缙绅与穷民苦力、催科和武装抗税、奴役和操戈索契等等诸多矛盾冲突,其外在表现是多种多样的,但其根本还是各阶级之间的矛盾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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