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云如浅墨,在寒风的推动下,从北国的天际,缓缓靠向南天。淡淡的阴影,笼罩着北方的海域,又逐渐把岸边的长船覆盖。
前路是低垂的暗影,如同佛祖垂目的深渊。数十名和人、朝鲜人的工匠,或是虔诚诵经,或是绝望悲哭,有的跌跌撞撞,有的以身饲虎。他们就这样踏过尻別川,踏过虾夷地的芦苇荒草,告别了过去的一切,登上了三途川般的山靼海船。而那些远远飘来的哀哭,让大慈悲的觉慧法师,也忍不住垂下眼睑,低低哀叹。
“南无妙法莲华!众生皆执,众生皆苦。此乃宿命轮回,是佛祖许下的劫难啊!度过此劫,无限光明之门,就在众善信的死后到来…南无阿弥陀佛!无量光明无量寿…”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说罢,觉慧法师情真意切,又为舍身饲虎、登上山靼海船的善信们,念了一遍往生咒。做完这一番功德后,他才心安理得,眉眼慈悲的低语道。
“八十一名工匠,一百零八十石米,还有一艘坏掉慢行的商船…多了这些负担,山靼人的船队,必然航行缓慢!…”
“等这山靼船队离了海岸,与岸上的山靼骑兵、部族勇士分开…我天台宗水战的大船,打起元寇迟缓的矮船来,那便是手到擒来,一如历史重现!…”
“这些元寇的黄金氏族,竟然如此富庶!这么大的一笔交易,数百斤黄金,说拿就拿出来了,竟然都没有回去取钱,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也不知道他们的大船里,还装着多少黄金?他们的部族营地在哪,又有多少惊人的藏金、有多少人守备,能不能好好抢上一把?而若是俘虏了他们的酋长贵人,再勒索一大笔赎金…”
想到这些美事,觉慧法师嘴角扬起,眉眼也越发慈善了。当然,他绝不是心生贪婪,而是为了抵御山靼、除魔卫道的正法,是为了佛祖与山门的责任!而且,更迫在眉睫的,是这一大笔山靼黄金取来后,正好能赶上明年的大买卖,十年一次的大买卖啊!只要把黄金投进去,在大买卖里转一个圈,那无论投多少黄金,就能翻几倍的赚回来!一次开张,吃饱十年…
“南无阿弥多婆夜…”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祖桑,你看,这可真是个晴朗如春、淡雾如幻的时节啊!能在这样的时节,来一场虾夷北海的相会,可真是美不胜收!…”
阳光消弭在云间,阴影如垂面的薄纱,将大河边的商人轻拢入怀。森野清抬起头,看了眼晴阴交融的天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遮掩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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