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事情早就被安排好了,陛下成年,会当个太平王爷,过几年荒淫无道的日子,就再也没有人能管束他,我那时最大的烦恼,是到了年纪便要嫁人……吓得我还为此逃过家,但最终……还是与渠宗慧成了亲……”
她说到这里,银瓶也微微蹙眉,眉毛勾成忧郁的月亮。
周佩看着笑了起来。
她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没有就无聊且讨人嫌的成亲问题再说什么。
“……银瓶,你知道年纪轻轻,最好的是什么吗?”
银瓶想了想:“我爹说,是不害怕。”
“是啊……因为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咱们的将来,总有数不尽的可能,所以什么都不怕……但人啊,总是忽然就会长大,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忽然就发生了,最吓人的是,你还没想得得清楚,事情忽然就过去了……有一天,你反应过来,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小时候的感觉,你都有些回忆不起来了……”
“殿下怎么……”
“呵,今日看见七娘,又忽然做了孩提时的梦,就没来由地想起这些……银瓶,七娘她们,也有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嫁了人、生了孩子,女真人来了,颠沛流离的十几年,到了福州太平一段,忽然来个刺客,一条腿就断了,差点要死,这中间,恐怕哪件事都是仓仓促促的吧。这十多年,你说有多少人,仓促的生、仓促的死……”
星光之下,凉亭之中的周佩话语低缓平静,银瓶自幼在军旅中长大,虽然见惯生死,但此刻大概也想起了某些故人,沉默以对。周佩伸过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我任性了,睡不着,跟你说这些……”
“没有。”银瓶摇摇头,“……我爱听这些,爹爹和军中的叔伯也常说以前,不过……他们都是男人……”
“呵,其实我也没有好听的故事讲给你听啊……虽然也有庄亲事,但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应付好……”
她在脑中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儿时拉着弟弟无忧无虑地闲逛,在江宁城里猪奔豕突,等待着单调的将来,到忽然间成了少女,到心绪纷乱地离家,坐了大船北上,到了汴梁,她在夜晚与将去梁山的“老师”告了别……而后一切都像是加快了速度,成了亲,渐渐地看着亲事变得一塌糊涂,接着山河沦陷,她开始跟皇姑奶奶和康爷爷学习各种东西,许多的事情都没有经验,但皇姑奶奶说,人的一生,都不过是一句“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梦里醒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