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泉目光深邃,幽幽道:“同村有许多孩童,而孩童有时候是很残忍的。
他们会以玩耍为名义,逼最弱小的孩子吃蝌蚪,跳进臭水坑,朝他吐口水、揪头发、砸牛粪之类。
很不幸,冉五的女儿就是最弱小的那个。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恶意,只当是小伙伴们在跟她玩。
无奈之下,冉五只好把女儿锁在家里,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他终究是要出门的。
他女儿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怀了孕。可能是村里的光棍,或者外来的流浪汉干的。谁也说不清。
或者说,村里的村民都在嘲笑冉五,看他家的笑话,知道是谁干的也不告诉他。
冉五是个老实人,他将苦楚捏碎了嚼下,卖了家里的鸡,去城里求大夫买了打胎药。
这并不管用。他女儿第二次、第三次稀里糊涂怀孕了。都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
恶意与冷漠在村子里蔓延,看似睦邻友善、鸡犬相闻的山村,展现出了它吃人的一面。”
鉴泉平静道:“冉五卖了农田,带着女儿来到城里。一个工坊主好心收留了他,给他工作,甚至给他和他女儿安排了一间单独平房。
冉五感激于工坊主的仁义,在工坊里卖力劳作,直到他发现自己开始咳血——
他担心自己得了病,知道自己得不起病,就先去了城里的小药王神庙,对着雕像虔诚祈祷,
随后忐忑地去找城中病坊医师询问,
得知自己太苦太累,身体里长出了瘤,而且按照长安太医署的分类,还是那种治不好的绝症。
失魂落魄的冉五,回到了工坊宿舍,发现他的女儿再次怀了孕——应该是工坊中那些平时看似友善的工友干的。
冉五无言以对,他的病很重,不久于人世,届时,发生在他女儿身上的事情只会更加恐怖。
她会被周围的人,像是垃圾一样对待。
他拿出了所有积蓄,在昨天傍晚带着女儿逛了一次夜市。给她买好看的衣服首饰,给她买好吃的小吃,带她过了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
然后,他在平房里,掐死了她。”
鉴泉的视线在冉五那双满是老茧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女儿仍以为父亲是在跟她玩,笑着拿手摸他的脸,直到死前,表情也不是难过痛苦,而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疑惑。
冉五的女儿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决定做人生中最后一件事情,走遍城里各家药店,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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