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火烧云,就像辛勤忙碌了一天的佃农,小酌一杯,喝了个满脸通红,准备休歇去了。
陈平安问道:“怎么不在小镇也办一场?”
按照他们的家乡规矩,婚宴都是办两场的,在男方女方家里各办一场。就算是两家宅子挨着的街坊邻居,也不能坏了规矩。
刘羡阳笑道:“那还怎么让那些熟人朋友来这边长长见识,吃顿稀罕的仙家饭。”
好歹如今龙泉剑宗,还是宝瓶洲剑道宗门的“首座”,虽然不如正阳山那么剑仙如云,但是山上斗法,又不看数量。
何况阮铁匠还有个辞了三次都未能辞掉的大骊首席供奉,这个头衔,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年年都有朝廷俸禄拿,董师兄这个账房当得舒服,数钱就可以了。
顾璨说道:“真要在小镇那边办喜酒,还了得。阮邛算是赊月的家里长辈,再加上有你这么个刚刚当了国师的伴郎,赊月还有宁姚当伴娘,只会变成山上山下官场的迎来送往,只说魏檗和披云山那边就肯定要出面,五岳神君的魏夜游出面了,其余四位神君要不要表示表示?附近的铁符江水神府登门道贺了,红烛镇那边的三江水神是不是也要跟上?这还只是山上的,山下的官场,呵,整座槐黄县城都得停满马车吧,谁不想借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新任国师跟前混个熟脸?再说了,按照习俗,婚宴流水席用的碗筷是要跟人借、不能新买的,如今老街坊都搬去了州城,刘羡阳这个新郎官,不得连夜家家户户翻墙去偷啊,还要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没有搬走的旧橱柜,有没有留下碗筷。”
刘羡阳大笑不已,陈平安也觉得有趣。
陈平安想起一件事,轻声问道:“他们的份子钱怎么办?”
顾璨翻了个白眼。一辈子都在计较这种事情。
刘羡阳说道:“早就说好了,就按照当年我们龙窑同行之间吃喜酒的规格算,可不能少了一颗铜钱,我会当面拆红包的,谁敢偷奸耍滑,跟我玩虚的,我当场就跟谁急。”
若是一般人,多半会说不许多一颗铜钱。刘羡阳当然不是一般人。
顾璨说道:“是谁补了一句,得按照窑头师傅办喜事的行情给红包?”
刘羡阳理直气壮道:“就我那烧瓷的到门手艺,是唯一得了姚老头真传的,他们能比?陈平安还在傻了吧唧苦练拉坯的时候,我都可以教别人跳刀了。当然要按照给大龙窑老师傅家里嫁女儿、娶儿媳的规格办。也就是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否则这会儿我早就是窑头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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