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还有一位大人在自己头上呢,比起自己之言,那位大人之言更有说服力。
“姚贾说话。”
不过,下一刻,随着秦王政神情难看的拍案一句,姚贾头颅低垂,无奈一礼。
“臣……无话可说,于韩非之人,姚贾所知与诸位所知差不多。”
姚贾想了想,还是决定寡言为上。
“此话何意?”
然,偏若如此,秦王政偏偏目光凌厉起来,直视姚贾。
“大王,臣此行待在新郑有些窝囊也,失却秦廷颜面多矣。”
猛然的,姚贾俯身一拜,神情陡然难看起来,隐隐失声。
“有事尽说,大丈夫儿女相好看吗?”
秦王政呵斥道。
“臣姚贾启禀大王。”
“臣手持大王之命,出使山东六国,于新郑之内,无得受新政朝臣之辱也,臣入新郑,以诸侯之礼仪使韩,不敢失却秦廷颜面。”
“但韩国上下,却处处刁难,或是正值秦赵交战,或是其它,于往常事秦之心迥异也,虽如此,为了完成大王之命,未敢有失。”
姚贾再一次猛然挺直身子,一抹眼角泪水,随即拱手,说道新郑往事,倒是不显韩非之人。
“偏偏在臣月前欲要询问韩王是否助力赵国之时,西宫之内有重臣当中指斥臣为大梁监门子,曾为盗贼,入赵被逐!”
“一次两次还则罢了,偏偏每遇臣入西宫之内,行走新郑之内,其余诸人也都耻笑一句:‘我等公卿不与监门子语也!’臣羞愤难言,又得自行揣摩其心决断行止。”
“其中更为甚者,韩国王室重臣在西宫之内高声指斥:‘贱者愚也,竟为国使,秦有眼无珠也!’臣纵出身卑贱,亦有人之尊严!人之颜面无存,何有国使尊严!”
“而韩王在厅未曾有语,臣心中有感,韩国实在是荒谬之国也。”
姚贾乃是少有的邦交能才,利口不让昔年张仪,斡旋列国游刃有余,素为风发之士,今日愤激涕零嘶吼连声,其势大有以诉新郑之苦之意,显然是积郁已久忍无可忍了。
大臣们谁也想不到一个国使竟能在韩王面前如此境遇,一时人人惊愕无言了,难道韩国真的已经沦为这般国祚了,面对秦国使臣,都有王室重臣这般嘲弄。
轻视秦国无人耶?
然,厅殿内群臣谁都不比谁笨,如何听不出姚贾言外之意,韩国如此腐朽之国,如此荒谬之王,而旷世大才韩非却孤忠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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