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柳寻衣对深不可测的洛天瑾愈发钦佩,同时愈发忌惮。
“如何?”洛天瑾神情一禀,正色道,“你敢不敢去取任无涯的首级?”
“我……”
“寻衣,府主言之有理,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慕容白见柳寻衣迟疑不定,不禁轻轻叹息,低声劝道,“眼下,唯有除掉任无涯,才能助贤王府摆脱困境。你现在是玉龙宫的旗主,又是任无涯的义孙,自能轻而易举地接近他。此事,非你不可。”
“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柳寻衣心神不宁,手足无措。
依理,柳寻衣应毫不迟疑地欣然允诺,可不知为何?他一直下不定决心。
两面三刀也好,趁人之危也罢,这些都是柳寻衣不能容忍的恶事。更何况,他今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朝任无涯三拜九叩,认其为义祖,这种事又岂能说不算数便不算数?
“寻衣,为师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想逼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洛天瑾颇为失落地叹息道,“你若执意不肯,此事姑且作罢,你……下去歇息吧!”
此言一出,谢玄几人纷纷脸色一变,一个个看向柳寻衣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似愠怒、似抱怨、似感慨、似吃惊……
“虽然……”不知沉默多久,柳寻衣勉为其难地开口道,“虽然任无涯身负重伤,但以他小心谨慎的性子,不可能毫无防备。即便他将我认作义孙,也不会对我完全信任……因此我想杀他,恐怕并不容易。”
“放心。”洛天瑾不急不缓地说道,“任无涯现在最大的依仗是董宵儿和呼延霸,我会让江一苇设法引开他们,方便你动手。”
柳寻衣轻轻点头,又道:“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任无涯身负重伤,但我同样伤势不轻,他若拼死反抗,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你不必与他硬碰硬。”
说罢,谢玄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玉瓶,解释道:“任无涯常年浸泡在水银中,养伤更不会离开。此乃‘腐肉化骨散’,你趁任无涯不备,将它倒入浴桶中,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令其化为一滩血水。”
“你要记住。”江一苇提醒道,“在任无涯的身体彻底化为血水前,你要抢先砍下他的脑袋。否则死不见尸,明天府主不好向天下英雄交代。”
柳寻衣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玉瓶的同时,脸色变的愈发难看。
“寻衣,你若后悔还来得及……”
“还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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