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永麟的眉头已然皱成“川”字,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未经思索便已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欺上瞒下……谢老弟,难不成柳寻衣的行踪……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闻听此言,谢玄的眼神陡然一变,两道如刀似剑的寒光迸射而出。虽然稍纵即逝,却令甘永麟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一道恐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油然而生,令其毛骨悚然,掩面失色。
“难道……难道你和柳寻衣……”
“永麟兄!”甘永麟话未说完,面沉似水的谢玄抢先开口。他的声音如同他的目光一般阴郁、低沉、冷漠的不掺杂一丝感情,“我刚刚已经说过,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凶险。你……不该打听这么多。”
“嘶!”
只此一言,令甘永麟如遭当头一棒,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扶在谢玄胳膊上的右手忽觉芒刺丛生,迫使他不得不缓缓挪开。
“谢……谢老弟言之有理。”不知不觉,豆大的汗珠已顺着甘永麟的脸颊滚落而下,“老朽……确实不该打听……”
为解尴尬,甘永麟手忙脚乱地替自己斟茶倒水,并将满满一杯茶颤颤巍巍地送到嘴边。
由于茶太满、手太抖、精神太紧张,以至甘永麟将茶杯送到唇边时,一杯茶已摇晃倾洒的只剩半杯。即使如此,心猿意马的他仍摸索尝试半天,方才用牙齿紧紧咬住不断“跳动”的杯壁。
望着五色无主,六神不安的甘永麟,谢玄眉头微皱,别有深意地问道:“永麟兄为何如此……不安?”
“老朽……老朽……”
恍若失神的甘永麟支支吾吾半晌,却始终说不出下文。似乎他心有郁结,不知如何开口。
“谢某与永麟兄相濡以沫,肝胆相照。你有什么忧虑但讲无妨,在我面前不必含蓄。”
“这……”面对谢玄的鼓励,甘永麟苦涩一笑,仰头将半杯清茶一饮而尽。颇有一丝以茶代酒,以壮其心、阔其胆的意味,“常言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实不相瞒,老朽今日……有些害怕。”
“害怕?”谢玄暗吃一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永麟兄害怕什么?”
“并非老朽信不过谢老弟,实在是……此事我越想越蹊跷,越想越心寒。”甘永麟强颜欢笑,用自嘲的语气提醒谢玄,“恕老朽小人之心,倘若我说的不对谢老弟尽管驳斥。老朽宁愿自己信口雌黄,也不愿谢老弟……泥足深陷。”
“请永麟兄赐教,谢某洗耳恭听。”甘永麟话中有话,谢玄却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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