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离来中国的第一年。
这一年里他终于适应了中文交流和别人叫他的新名字,知道了在中国独有的另一种松弛感和捉摸不定的人情世俗。
小城不同于往常,CBD以外的居民区域,隐藏在大街小巷的各式店铺都换上了彩灯,按照交错的频率闪着祝福的话语。
戴着风衣兜帽的少年匆匆走在人群中,潮湿的雨雪好似上天笑他怎么这么不近人情,路边发传单的人微笑着递上传单和贴在传单背面的小礼品,带着浓浓口音的一句“新年快乐”也没能让他停下,发传单的人无奈的笑笑,看了看充满希望和经济上行的欣欣向荣的拥挤街道,跺了跺冻得又硬又潮的脚,跨过被雨雪打得稀软肮脏的下水道口,走向了人行横道。
秦离嘴里叼着一个包子,不断地被周围人身上看起来有些相似的大红色围巾、红的装饰物所吸引,风衣帽子下的眼睛冷冷淡淡,睫毛上粘着一些尚未融化的雨滴,他的目光追随着小孩手里提着的刚从路边小贩买来的透明塑料灯笼,紧了紧怀里抱着的纸袋子,腾出一只手拿出嘴里的包子咬了一口,呆呆的站在路中看着人来人往。
他知道小区里来了许多不曾见过的新面孔,也知道路明非这阵子大包小包地在帮婶婶买各种东西,时不时可以看到他搬着空桌子走到阳台上,满手白面粉地把包好的饺子挪出来,再进去继续包。
过新年要做的就是这些吗?他歪着头想了想,大家都放上了法定节假日,但他好像不存在什么放不放假的概念,那他应该干什么?以往只过了一两次西方的圣诞节、万圣节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节日的概念。原先呆的地方人烟稀少,不过节日也不会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下个楼就能看见陆陆续续拖着行李箱回家的没见过的邻居,拖家带口的,大包小包的,用礼貌的微笑打量着他打招呼的,偷偷打听他“家”情况的。
秦离被骚扰得实在是不爱出门了,他先前看到正巧不知为何挂上年末清仓字样的超市还嗤之以鼻,现在只能冒着雨出来囤货,不然每天上上下下的,要遇见的人真是太多了。
难得他起了个大早,盯着老爷老奶异样的目光挤进超市,把临期打折的冷冻食品一扫而空,顺路去早餐店买了早饭,少年眼光沉沉,走进清晨尚未苏醒的旧小区,习惯性地在路过路明非家时抬头听听动静。
今天路明非的婶婶很早就把他叫醒起来打扫卫生了,路明非乱蓬蓬油乎乎的脑袋上被甩了一块印着大花的抹布——或许曾经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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