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
放学出校门时,他们在路上拦截他的自行车,拿他书包,大眼瞪小眼,干耗着,偏不给他骑行半米……
这些虚妄的鸟言狗语根本算不得什么。
那三年,不论他到哪儿他们都阴魂不散地跟到哪儿。
那三年,他不止一次在心底涌起满腔暴怒的热血,不止一次在脑海想象过带刀砍人的场面。
可惜,他依然咬牙克制住了,理智不甘地占据了上风。他曾试图求助老师与家长,然而事后却引来了他们更加疯狂的报复。
魏文苍也不理解自己是怎么忍气吞声撑过那整整三年的,莫非是幼儿园到小学的过渡时期给他铺垫了足够受欺凌的忍耐本钱?
他们成绩优秀,打架也在行,在班级有着不小的能量,魏文苍样样斗不过他们,更何况他安分守己,不愿掺合任何事,到最后,他只能被迫屈辱成为一个不懂拼死反抗,单懂蜷缩挨打的弱者。
现在是车潮高峰期。
嘈杂响亮的喇叭声顷刻压过了车辆的来往声,暖风吹拂,微状颗粒物驾驭着风流肆无忌惮地冲破睫毛的阻碍,刺入某人呆滞的瞳孔。
魏文苍摘下金属框架的银白眼镜,揉揉湿润的眼,他从牛仔裤中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巾,往镜片上哈了口气,擦拭几下,再戴上,自嘲一笑,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向高铁站的北门售票厅。
五台自助售票机面前人满为患,魏文苍心底一沉,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为了加快速度赶上人流量稀少的时间段,他特意牺牲午饭时间进行网上订票——结果还是这样子?
无奈,魏文苍只好默默选了一列人数相对其余四列稍少的队伍等候,售票地点其实不止一处,但他也懒得调动了。
魏文苍想着这伙人是不是准备在高铁路途上买盒饭吃,恍惚间,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偌大的售票厅,左侧一边挤满死气沉沉的旅客,右侧另一边空空荡荡的,那儿摆放的三台自助售票机均处于黑屏状态,再往右,竟见不到人工售票服务的窗口。
他不是第一次来高铁售票厅,按常理来说,售票厅应该是会开设这么一个窗口的。
“怎么这么安静?”魏文苍嘟哝。
煎熬了十几分钟,高铁票一打印完毕,魏文苍便拉着行李箱迅速挤出队伍,出于心理作用,他一刻都不想在这古怪的地方逗留。
人群挤作一团翻滚的波涛疯一样从门口涌进来,恰巧撞在魏文苍出去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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