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依旧心思重重的模样,便主动搬去了外间。晴雯一整日都神思恍惚,直到临睡前才记起来,诧异道:“咦?今儿理应是香菱值夜,怎地换成了我?”
李惟俭靠坐床头,笑着道:“你说呢?”
“她……”还能为何,自是想着有俭四爷在身边宽慰,她这一夜能好过许多。
晴雯轻咬下唇,心中温暖。素日里那香菱不声不响的,棉花也似,晴雯看着年岁小,却好似姐姐一般照拂香菱;暗地里,那看不见的地方,香菱又何尝不是在照拂着她?
晴雯没说什么,钻进李惟俭怀里拱了拱,思忖一番,到底不嘴硬了。说道:“四爷,明儿我自己去瞧就好。”
“嗯,我还想着跟你一起呢,看来我是见不得人啊。”
“哪儿有?”晴雯就道:“我爹……他那性子,若是撞见四爷,定会讨要好处。”
“些许好处,给他就是了。”
晴雯连忙摇头:“不行的……若他有了银钱,一定会去沽酒。喝多酒就会打骂我娘。”
“那就让吴海宁寻个法子,将他支开就是了。”
晴雯应了一声,半晌后又摇头:“不行不行,我娘藏不住话。回头儿他知道了,肯定会跟我娘闹起来。”
“呵,这还不简单?我明儿换一身衣裳,就说是金陵的秀才,你娘总不会认出我来吧?”
晴雯心下动容,紧紧箍住李惟俭的身形:“四爷……”
“嗯,莫想了,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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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临近辰时,苏钿这才晃悠着推着手推车出了家门。他每日家便在元妙观左近等着活计,或从船上卸下米粮运往米铺,或卸下丝棉运往织场,零散活计,算算每日总能赚得三、四十个铜钱。
屋里头的身子不好,可靠着绣工每月也能赚二、三两银钱,这苏州果然比昆山乡下自在,还不用伺候那时不时就赔本的几亩薄田。
也不知是出门听得喜鹊叫之故,方才出了家门,还不曾出巷子,便有好事找上门来。
“你叫苏钿?”
一管家模样的人拦在手推车前。
苏钿顿时点头哈腰道:“小的正是,员外可是有活计来寻小的?”
那管家道:“陶桥村那四亩薄田可是你的?”
“正是,不知员外是——”
那管家撇嘴道:“合该你走运,我家老爷要造个鱼塘,刚好看中了你家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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