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这年头,大户人家顿顿都吃不起精米精面。
至于把麦子碾成粉,和面发酵仔细烘烤。
做成那种名为“点心”的玩意儿。
实在太过奢侈。
以黑河县渔家子白启的浅薄见识。
当是州城府郡里头的老爷们。
才能享受得起。
“怪不得,黑河县人人都想进城。
脱了贱户身,更好谋生路,也更能吃饱饭。
不然,就只能看老天爷的脸色。”
白启囫囵吃掉两个麦饼,填饱辘辘饥肠,让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缓了一缓。
值得庆幸,这具身子骨还行,而且有一把子力气。
能够风里来,雨里去,依靠打渔为生。
艰难求活这些年,白启也算初步摸透置身的地方。
此处唤作“黑河县”。
拢共占着五百里山道,八百里流域。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之所以开得起百业营生,养得了十余万户。
全靠鱼栏、柴市、火窑,这些县上首屈一指的好去处。
因为提供得了做事的活计、谋生的生路。
又被称为“米饭班子”。
意思是仰仗三大东家赏饭吃。
大家才可以混个温饱。
颇有种打工牛马对公司老板感恩戴德的荒唐感。
原身之前就在鱼栏厮混,勉强挣得两口饭食。
但只是堪堪糊口的艰难日子,终究不够稳妥。
好像白启身下那条小舢板,稍微大点的风浪拍打过来。
人和船都要翻沉。
“贱户之身,只能操持贱业,出不了黑河县,更进不了城。
不靠着鱼栏、柴市、火窑,连温饱都难。”
白启摇头,很清楚当前处境。
鱼栏不是好心的善堂,如果长时间没大货上供,交不起抽成。
被夺走摊位,沦为无业游民,失去谋生门路。
也很常见。
自打白启来到这里,成为打渔人讨生活。
就耳闻过黑河县立着两条铁石般的规矩。
一是,不白养闲人。
二是,不瞎讲道理。
他听鱼栏的老人讲,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之远的中枢龙庭,把亿兆黎庶分为三六九等。
最上为仙籍,官籍,贵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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