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前辈,二等道友,三等蝼蚁。
贫道修持大半生,所求不过摆脱‘蝼蚁’二字,让自己性命的斤两,更足些。”
……
……
义海郡,武行陈家。
陈晔睁开双眼,垂落的双手轻轻抬起,按住轮椅,神魂回到这具残废肉壳,那种令他厌恶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废人!”
这位锦衣玉食的晔少爷,重重捶打麻木双腿,眸中闪过浓烈痛恨。
不知是对自己,亦或者对那个梦魇也似,不敢提及名字的青袍男子。
曾经意气飞扬的少年人,如今困于床榻之上,吃喝拉撒都让人侍候,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煎熬折磨。
将自个儿剥得像光猪,任由婢女擦拭身体,如厕亦要呼喊,让丫鬟端着盆……每一次出门,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怜悯、同情、取笑,好似利箭扎在心头,刺得鲜血淋漓。
“恨不能死了!”
陈晔最开始是这样打算,服毒、或者吞金,要么上吊也成。
但他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懦弱,服毒畏惧凄惨死相,吞金担心肠穿肚烂,上吊又在把白绫挂上房梁的那一刻退却了。
这位出入武行,被一口一个“大师兄”的晔少爷,好像彻底接受“废人”这两个字,从此渐渐麻木,苟且着喘气。
“晔儿。”
陈晔思绪起伏之间,兀自响起一道低沉声音,他猛地吓了一跳,望向漆黑的外屋。
珠帘隔开的圆桌边上,显出高大的身影,好似沉默的石雕,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爹。”
陈晔语气蓦地干涩:
“你啥时候来的?”
陈行平静道:
“才坐下不久,见你像是睡着了,就没打扰。晔儿,这天儿寒气重,应该叫小钰扶你上床,免得受凉。”
陈晔喉咙滚动:
“晓得了。”
陈行又道:
“你还未入道院,神魂妄自出壳,是大忌。万一招惹虚空孕生的邪祟,怎么办?下次不许这样做了。
我刚收到消息,何家大郎、三郎就是因此丧了性命。”
陈晔呼吸稍稍平稳几分:
“听伱的,爹。”
陈行缓缓站起,雄壮的身形像是山峦,伸手掀开珠帘,碰撞作响。
他走到陈晔面前,语重心长道:
“你娘没了昭儿,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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