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日本人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没看见黄兴忠,不好断定,所以不敢制造紧张空气,随便搪塞一下,日本哪有闲空功夫管我镇上事?”
太阳漫过树梢,黄花甸子热闹到了极点,男女老幼,乌泱乌泱一丛人,大家小生意也不做了,全汇聚到那儿,议论纷纷,说什么难听话都有,原先不知道,再一看《郑重声明》,啥都明白了。
“这是作死呀!”
“太岁头上动土!”
“单无霸不比你老道?最终还不栽人家毛窝(一种草打的鞋)壳里,喝酒吃肉论家底,占人家黄家大院为陈家大院,也不嫌寒碜,咦?咦咦?我要是黄兴忠,就把这狗头剁了,省得留在人间再祸害人!”
“这种人就该一直绑这儿,让他生蛆下渣子!”
“我看也只有他主子救他了!救他有什么狗日用?翻眼不认的东西!跟郝百声也是处不好,这种人三天饱饭一吃,认不敌人!抹嘴无恩东西!”
佘传忠也在人群中看热闹,他高低不言语,听人叱咤,听人骂,半天傻笑一下,这心里就跟五六月天吃上凉西瓜似的,嘿!真爷们,一声不响,干就是了,这种才叫狠,不听声在人身上咬下一排牙痕子,昨夜这风刮得那叫一个斜乎,天亮了,居然风平浪静。
“佘老板,也看热闹!?”史亮抱着臂子,围着架子转上一转,“别看以前闹得欢,没到秋后就拉清单了!这报应来得太快了,这都不过瘾,好戏刚开锣,就罢演了!”
“没事怎么?不看看热闹,这饭下去就不顺当!夜里的事?怎没听到动静?”佘又抽上旱烟袋了,“消消食,好吃下一顿!”
“看看佘老板这趔趄的劲,就跟睡在躺椅里,自己摇着摇着,就做上美梦了,梦中还娶上公主了!”众人笑作一团!
“当个笑话听,没问题,镇政府真不管这孽障了?”
“哪个说的?我不就来了?打狗是不是还得看看主人?”郝汉双手背脊背后,他甩甩长发,“你们都不要乱讲,甸子上有日本人坐探,小心锅从口出,他再不济,也是我们联防大队副队长,我们联防队能袖手旁观吗?这纯粹是他和黄兴忠个人恩怨,与这党那派扯不上半文钱关系,黄兴忠黄老爷名声噪响,不是一天半天啦,人家那是顶天立地的抗日英雄,这话我说可以,你们不可以!”
“为什么?”
“问得好!我告诉你们……”
“大队长,救人要紧!”刘铁牛附郝汉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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