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周老爷床前磕头。
“天杀的官府!让我连我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周三恨恨道,“我要去敲鸣冤鼓,我倒要看看知府老爷怎么做!”
周三媳妇磕完头,到床边柜里摸了摸,“等等,爹怎么一分钱没留下,不应该啊,爹不是有棺材本的么?”
周三反应过来,后悔地拍大腿,“肯定是给素素那丫头了!”
“这丫头平日看着不声不响,倒是个干大事的人啊!连爹的棺材本都拿,亏咱爹那么疼她!”周三媳妇嗤之以鼻。
周三撑起伞,说着就准备重新回去找周妙素。
忽听一道响雷震耳欲聋,吓得人都回退了两步,周三媳妇劝道:“反正人也不会跑,等明日雨停了再去吧,今天走那么多路,都累了。”
周三点头,也只能如此。
天色暗得就如同入了夜一样,让人分不清时辰。
姜太爷穿着蓑衣,昨日一宿也没睡,这会儿还在勘察各地的石料,以及水位的增长趋势。
钦差陪不住他,早就回去了。
姜太爷先是在堤坝表面挖了一小块碎石,看着没有问题,望着水位突然迅速增长漫过桥柱中位,他眉头一皱,强撑着疲惫,快步跑到了桥梁下,半个身子进了水里。
桥柱周身的水颜色要比江面颜色稍深些,姜太爷想也不想,整个人钻进水里。
远处来送饭的姜璃被这一幕吓一跳,“祖父!”大喊着跑过去。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姜太爷才钻出水面,脸上都是脏污的泥水。
他游上了岸,将挖出来的泥和石料细细观察,放在手上摩挲,面色凝重,跌坐在地。
不对啊,明明施工的时候,是有检查过石料的,都是没有问题的啊!
为什么进了水的部分,成了低劣残次的石料,甚至泡水还能变色!
“祖父,您怎么了,怎么了?”姜璃跑上来,一脸急色。
姜太爷忽视了她,踉踉跄跄地爬起身,又朝着堤坝上跑去,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拿着石头捶了许久,终于看见了想看见的——不,应该是不想看见的。
他猩红着眼,仿佛苍老十岁。
姜璃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因为被官差拉住了——
“姜姑娘,百姓们都已经回家了。”
“回家?谁让他们回去的?”姜璃拧眉,帽檐漏了水,冲刷得她睁不开眼。
雨势磅礴如天河决堤,蓑衣变得沉重无比,避雨之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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