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雷霆炸响一般的声音,而当马背上的骑兵微微躬身,战马身上的肌肉缓缓提动,无数的马蹄踩在大地上,带动那些身影从静止到移动,再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得像是一道劈下的闪电!
许多年前王五曾经辗转到过黄河,看着那条汹涌的河水奔流向前,感叹自然造化,可眼前这三支洪流甚至超过了那种天地间的威势,展露出了这世间登峰造极的、战争的艺术,让人止不住地战栗。
而当自己是这些洪流的目标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甚至会让人产生死亡的错觉,以及丢掉武器的欲望。
“将军...”一旁的魏老三嗓音也有些干哑。
只有顾怀,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平静,坐在踏雪背上的身姿依旧挺拔,在城上城下所有人都震撼茫然得忘记呼吸的这一刻,他只是看着那逐渐分开,从三个方向冲锋过来,杀向稳固住的魏国军阵的辽国骑兵。
“不能后退,”他说,“传令,全军结阵迎敌,包括督战队。”
哪怕是没有学过打仗的人都能看出来,魏国军阵甚至需要中军前压才能稳住被数千骑兵冲击的颓势,那么当三万辽国骑兵发起冲锋的时候,这片阵地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守住,而顾怀此刻的军令,毫无疑问是在逼所有人去死。
传令的士卒喉头耸动了一下,怔怔地看着白马上的年轻将军,他的脸色从苍白到红润,再到苍白,片刻之后,他拨转马头疾驰而去,跑过一片又一片士卒,以尖利的、嘶哑的声调传递着顾怀的军令:
“全军迎敌!”
无数士卒呆呆地抬起了头,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可片刻后他们又有些害怕地松开,随后再度握紧,有些已经被刚才的厮杀吓破胆的士卒们开始后退,却被后面走上来的督战队再度驱赶到了前方。
很难想象这一刻城外的所有魏国士卒有多么绝望,身前是发起冲锋的辽国大军,身后的紧闭不会打开的城门,以及举起长刀的督战队,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区别仅仅只是死在敌人手里,和自己人手里。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喊,虽然听起来像是扯着口水,脸色扭曲,但所有人都从这喊声里听出了些什么,于是他们沉默地站起身子,握紧武器,走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举盾,竖枪,拔刀,一道道防线再度成型,比起前方,两翼的防御阵形很明显牢固许多,原因或许是刚才发生厮杀的是前方,而两翼还保存着余力,但不管怎么样,比起那些气势惊人的骑兵,城外这些还活着的步卒显得那么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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