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向了整个北境,司法署长邬弘方自从被顾怀从挑粪小吏的境遇里捞起来,原本的铁面无私就更进了一步,大概是秉持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他主持北境法治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过任何柔和,锦衣卫前脚抄家,他跟在后脚审判,忙得天昏地暗,俨然已经成了那些在名册上的人最害怕的恶鬼。
而世家门阀倒下后,那些兼并的田地、压榨的佃户,以及充入府库的家资,都给即将山穷水尽的北境缓了一大口气,起码卢何的气色就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老人家总算是不用再打着算盘艰难地操持着北境这么个才好起来一点的烂摊子了。
当然,负面的影响肯定有,而且还不少,比如大肆清洗之下幕府官吏人人自危,比如一些根本犯不上列入这次清扫的地主豪强应了激,比如幕府过激的手段让民间也多出了些不好的声音,比如原本已经安稳下来的整个北境又多了不少乱象...
但还是那句话,北境现在总算有了试错的底气,顾怀从来都不认为可以让北境一脚就跨入美好的未来,那条路,终究是铁与血才能铸成的。
这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
飞狐。
走上长城的李易被呼啸而来的狂风吹起了头发,他看着长城北面留下的厮杀的痕迹,抚摸着青石上被箭矢擦中而露出的一抹白痕,眼神中的凝重更多了几分。
比起在江南,或者刚刚来到北境的时候,他严肃了很多,也威严了很多,眉角的伤疤以及铠甲上的战火痕迹都意味着他的成长,毕竟在这么个直面辽人的鬼地方,就算想不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也是不现实的。
“这是辽人的第几次攻势?”
“第七次,”旁边的偏将挺直身子说道,“开春以来,辽人第七次试图越过长城。”
“每次一到这个时候,我才会越发感叹王爷当初的战略眼光,”李易轻声说,“收复真定后一路将战线推到这里,才算是有了直面辽人骑兵的资本,光看他们不惜一切要啃下这段长城的模样就知道了,这一年来在此地的厮杀是真的让他们急了眼。”
他后知后觉地恍然道:“原来我已经在这里镇守了一年。”
厮杀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收复真定好像还在昨天,当初顾怀去往河间在黄河河畔赢下了那场决定北境能有多少休憩时间的大仗时,李易带着一万步卒在这片残破的长城下开始修建军镇,就地筑城,他面前就是辽国的国境,身后是大魏的国土,从那天开始,辽人对这里的进攻就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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