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暑气,但已然到了一年中寒冬来临前的最后温和日子,沿着新扩宽的笔直官道往南走,一路上都能看见昏暗天幕下田间劳作的农人,偶尔能瞅见收割之后的旷野里佝偻的身影扶着锄头站在田垄上,抖一抖手里明灭的旱烟引燃堆积的秸秆,用烧荒来为这一年的耕种划上一个**。
再一想到这样平静美好的场景在整个河北都在上演,便让人由衷地想要在秋日晚间的马车上来一声感怀的叹息。
从幽燕之地南下的队伍风尘仆仆,环绕在外的是一眼看去便能察觉其精悍的勇武之士,齐齐拱卫着中央的一驾马车,沿着官道直奔真定而去,官道上的行人对这一幕倒是也早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号,而这样的行军队伍在其他地方或许很难见到,但在北境却是时常便能碰见的,而且那马车也说不上多豪奢,想必车中之人的身份也不至于高到哪里去。
但那些护卫的军士却一个比一个紧张,因为只有他们清楚马车中坐的乃是暂离前线的大魏靖王,这位要是在半途出了事,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大魏的天就塌了,所以军士们难免对路上行人田边老农抱着万分警惕,连那隐在披风下的军弩火枪都已纷纷上弦上弹,这种情况一直到队伍到了真定门前才好上了一些,而车厢里的一只手掀开车帘后,却是对真定城前那漫长得几乎看不见头的队伍感到有些奇怪:
“入城的人怎么会这般多?”
顾怀是真的有些诧异,虽然从他当初封侯北上开始,就有意地想要将真定变成河北的政治中心,但以往这个地方因为直面辽人,所以除了那些重新安置的流民,其实对大部分百姓都没有什么吸引力,数年之前无数百姓南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么如今居然有这么多人涌向这座城池?
最后还是崔茗解除了他的疑惑。
“自从幽燕被收复后,来到真定定居、置产的人数就翻了许多倍,”她说,“这件事之前司名署曾经上过折子。”
“有些印象,”顾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还在折子上提过,有人在恶意抬高真定城的地价、房价,当时我还在想这地方之前迁人过来都没多少人愿意住,怎么一下子又有人开始搞这种动作--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北边的战事太顺利,导致他们都觉得真定变成了个还不错的地方?”
“或许这和您之前提过的那件事有些联系,”崔茗提起之前的那番对话,“也许有很多人都看出了您想要迁都的想法。”
顾怀笑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世上聪明人少,很多事情只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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