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能感觉到,在店面的门板后,在巷角的黑暗处,在摊点的小贩身后,总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这辆马车。那些眼神很熟悉,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马车向北驶过安泰桥、到任桥,向西一转,巡抚衙门就在眼前。李应升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那封印笺,走进了大门。
他看见巡抚大人已经站在了中厅。同时,站在巡抚大人身后的,还有三位黑衣人。
他们都用一种很熟悉的眼神看着李应升。
李应升感到背脊有种难以名状的凉意,就像衣服里面被塞进了几块正在融化成水的寒冰。他突然想了起来:那是黑鬼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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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岩的第三根手指被柴刀砍断时,他的眼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林镜斋拿着从陈岩的竹杖中取出的一张图画,仔细地观察那些山峦叠嶂中隐藏的细微之处。
陈岩的小孙子没有再哭了。秦恕挡住了一把砍向小孙子的柴刀,作为交换条件,他用手捂住了小孙子的嘴巴。
“你的画功不行,”林镜斋叹道:“远比不上林睦。不过幸好我能看懂一些端倪。”
陈岩的样子显得疲惫不堪,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他虚弱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比林睦更熟悉寒风岭,所以你大致能推测出几处可能的藏宝之地——九曲溪、断头崖、乱坟口、老鸦梁,没错,这些都是上好的藏宝地。你的这幅图原本就是画给我看的,但你却拿给了李大人,”林镜斋叹道:“其实那天夜晚,每一个去过李大人房间的人,我都知道。你杀了我的衙役,我也知道。你们自以为可以跳过我来进行交易,可惜呀,天下间没有太便宜的午餐可以享用。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到宝物,我只能用剩下的五个时辰来等霞客先生的消息。希望他能告诉我更多的东西,否则……”
秦恕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否则什么?”
“整个崇安明天就断粮了,”林镜斋没有正面回答秦恕:“南溪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我的革职令估计今天也会从巡抚衙门发出。拳头兄,你的明天会过得怎样?”
“我从不想这个问题,”秦恕慢慢地放松了捂着陈岩小孙子的手,说道:“我只过好今天,就够了。”
“是呀,今天还没结束,我们想那么多明天干嘛?”林镜斋赞许地说道:“我们这些人纯粹就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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