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鬼怕火光。比鬼高明不知多少层次的太上老君、天聋地哑二童才善于观火,洞若观火就是这个意思。
众鬼只能察看烟辫,每股烟辫都带有这块地、这个人的经纬、丘壑、气息、迹象。对这些姿态各异、味道纷呈的烟辫,鬼们或摇头、或指点、或跺脚、或扼腕、或幸灾乐祸、或号啕大哭。
它们指着这股黑烟辫叫:“剥削的!剥削的!”
指着那股黑烟辫叫:“高利贷!高利贷!”
新名词也从它们口中钻出来了。
李土地指着股直上之烟辫叹道:“看他看他,下力的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的!”
又指着另一股纠结之烟辫:“这是个孝子,贩货获息,置田五十亩。未及娶妻,给爹医病,卖了二十亩,剩下这三十亩,现妻也娶不成了,唉!”
鬼们对李土地所言只有听着的份,因它们平素各有自己的勾当,如山都、山臊之翻石觅蟹,山浑、山膏之投石击野果、雀鸟,还在感到被冒犯的时候对人进行戏耍和愚弄,造成不大不小的悲剧。
李土地热衷于收受供品,细大不捐,考察供品来历、蛛丝马迹必辨也是土地必做的功课。
却见独足仙朝着股细瘦之烟辫,手舞足蹈:“抠门儿的!抠门儿的!丰年吃树皮、吃野菜,饿成皮包骨,钱窖在地下,地成了人家的,这下好!”
他还未欢喜够,又对着另一股突突上扬的烟辫抹眼淌泪:“哎呀,我日子怎么过!我怎么过!”
众鬼齐抛眼珠,一鬼道:“原来这是块山坡地,主人在那里搭间屋,以照看庄稼,驱赶野物。”
又一鬼叫道:“独足仙经常光顾他的热被窝呢!”
有小鬼指着条烟辫:“看那条烟,怎么是赤色?”
伥鬼:“兵之象!怪呀,嗅着有血腥,并有药味,适受之以胃!”
流浪汉牛牛领土地证后也在八角井看烧地契。
站在洪范旁边,洪范抽香烟,顺手递支香烟给他。他恭敬地双手接过来,夹在腋下的土地证松一下赶快夹紧,拿着这平生接到的第一支香烟左看右看。
洪范划燃火柴点了烟又来给他点,他见小柴棍儿居然擦出火苗来,惊叫:“嘿,嘿!”
这时一盒火柴值几包香烟的钱,几乎一根火柴等于一支烟。
洪范眼看火快烧到指头了,紧皱着眉头催他:“快点快点!”
牛牛赶快把烟叼在口里,去点烟。顾了这头丢了那头,夹在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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