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既是熟人,你们可以会个面。”
按了一下安在扶手上的铃,已消失在冲锋人流中的曹妹很快便重新出现,走了过来,与他执手而言。
曹妹说她的日子过得就像走马灯,变化莫测,眼花缭乱。在羊角寨捶矿得白旗,烧炭扛了红旗,后考上了全免费的卫生学校。
可卫校读书才一学期,学校就停办了,回家挖泥巴。
一年后农村开展合作医疗,调她当了赤脚医生。正说要在干中继续学习卫生知识,又接通知调到县交通局。
交通局做什么不知道,但那是铁饭碗,吃商品粮(也就是城镇户口),去了跟一个老师傅学修汽车。
工资三十五块半,生活上饭一两一分钱,包谷馒头一两两分钱。荤菜如红烧肉等一小碗两角,带荤一角,咸鸭蛋一角。
素菜一大碗五分钱。伙食中偏下一月约十八元。粮票每月二十七斤,饭票一斤粮发八两饭票四两杂粮票。
她当赤脚医生时和一个本村姓周的谈过恋爱,对方在县正府上班,对方给过养母两次加起一百块钱,还帮家里维修过一次房屋。
可就在她离村去县交通局工作时,周对她讲了真话,说他是离了婚的,但无子女,他这段婚史连本村人都不知道。
我当时就决定不耍(恋爱)了,曹妹说,又觉得他到底还是诚实,又很可怜,不忍心马上回绝他,就这样藕断丝连,结果又跟车间一个中专毕业的姓肖的技术员好了。
修车组就那么几个人,有时大家不吃食堂的饭,自己在车间开小灶,小肖他们跑出去钓鱼,摸田螺,从农民自留地买菜回来吃,其乐融融,日久生情嘛。
S青运动来了,企事业单位的工作队由上级机关抽调组成,大权在握,在单位内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职工中有的被戴上各种帽子,有的被开除d、t籍。
上午运动学习,下午搞业务和生产,我们车间属总务科,和行政办、幼儿园、伙食团为一组共四十多人。群众人人过关,干部个个检讨,这叫“洗澡”、“下楼”。
每人在学习组上说家庭出身、社会关系、个人简历等,然后大家评审发言,一人不同意就下不了楼,挂起来。
工作队不知什么原因派人到我老家外调,想来他们不可能对每个职工搞外调吧?
带回的材料对我大大不利,一条是否认我五岁就抱养到养母身边,成分随养母定贫农,说我应随生父家划富农,隐瞒了富农成分。
我生父虽是富农,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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