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嬷将她认了出来,并且将来龙去脉都禀报给了太后。
这等情况下,隐瞒是无用的,闵鸣只好低垂下头道:“回陛下…小女自是勿用楼送给陈千户的通房……只是其中坎坷,小女并未住入院子,而是待在百花楼里,但也专供陈千户一人所用。”
耳畔边,传来贵人的轻笑:“勿用楼是会做事,也不知这样的路数,重复多少次了。”
闵鸣一阵无言,她自然明白安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勿用楼在京城里收购开办青楼瓦肆,其中勾连的达官贵人,不知何几,往往都是以青楼女子诱之,随后找种种缘由,将这女子留在青楼,不让别人去碰,而且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以此作为牵扯。
安后的目光一直放在那飘渺细雪之上,心不在焉道:
“你说,这雪似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讨他喜?”
闵鸣自然知道安后说的是谁,她也从闵宁嘴里旁敲侧击过那妾室的身份,这会犹豫了好久,不知该作何回话,待安后凤眸微凝之时,她才连忙道:
“或许,因这姑娘是个美人的缘故。”
“伱不算美人?”安后侧眸看她,笑着问。
闵鸣不知如何作答,肯定吧,那便无疑有自卖自夸之嫌,若否定吧,又不无被说做欺君罔上的可能。
见她畏手畏脚,久久不作答,安后冷冷道:
“入宫三日了,还不明白本宫宁可要愚直之人,也不要自作聪明之辈?”
闵鸣连忙回道:
“回娘娘,大抵算的。”
“算就算,不算就不算,说甚么大抵算,是要糊弄本宫?”
“算…小女算是美人。”闵鸣快被陡然而来的气势压垮了,双肩发抖,整个人几乎都要伏下去。
随后,闵鸣听到安后满意地“嗯”了一声,本以为此事这样便了,不曾想,安后却又道:
“你不算。”
闵鸣僵了一下,不敢回话。
安后抿了口酒,依靠着软榻,悠然道:“世上美人,从来不止论姿色,亦论故事,更论身份。譬如昭君出塞,又如褒姒祸国,任你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若不能真让人倾国倾城,那也不过泛泛之辈。”
暖炉煮着酒,安后则论着美人,闵鸣则面容晦暗,她出自青楼,身份低微,自然更能体悟安后话语里的意思。
“一个落难的王女,哪怕姿容差上了一筹,也远比一个青楼花魁要美得多,更何况你只在身姿胜了一场,若论容貌,还是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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