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的屋子,张瑜的住处并没有什么杂物,只有几件衣裳几把利剑,如他这个人一样干脆利落,仿佛随时可以浪迹天涯而去。
只是从枕边摸到了只小狼面具。周管家怔了怔。狼和兔子,当真耐人寻味。
小郎君的兔子面具还摆放在一边的桌案上,若周管家没记错,这小狼面具则是那女子遗落的。
先前周管家没看到,许是此物放在匣子里,如今却已经被拿出来放置在了枕边,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仿佛是留着念想。
周管家叹息了一声,不敢动小郎君的心爱之物,原封不动地放好,转身出去。此刻天色正暗,四面又起了大风,乌云如滚滚江水自天边奔涌而来。
又要下暴雨了。
他看到郎主披了一身玄色羽氅站在廊下,过去唤道: &34;郎主。&34;
郎主站在屋檐下,微微抬眸,双眸倒映着暗沉的天光, &34;已经半月了。&34;
管家明白郎主在说什么,微微沉默了一下,低声说:“再熬一熬,也许就过去了。”&34;过去?&34;张瑾笑了一声,没有作答。
管家望着郎主俊挺却冷淡的侧颜,突然想起多年前,郎主遭人利用构陷,从诏狱之中爬出来、一身重刑之后惨不忍睹的样子,后来郎主亲手勒死了与他互相扶持多年的友人,就变得冷淡寡言、满身寒霜,可见所谓的“过去”,并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
就算皮肉长好了,心里的疮痂也依然还在。
管家说: &34;郎主一直贯彻自己心中正确的原则,那便不必动摇。但郎主与小郎君终究不同,过于管束,灾祸且不论,郎主只会给自己招致恨意,伤了兄弟感情。&34;
&34;你也以为应该纵容?&34;
&34;至少那女子……≈
34;
&34;她是天子。&34;
管家一时瞠目结舌,久久未吭声,张瑾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仿佛能透过管家的脸,看到届时阿奚知道真相的反应。
震惊?难过?愤怒?还是其他?
张瑾冷笑了声,转身欲走,周管家却又叹息了一声,说: &34;郎主是畏惧天子么。&34;
&34;你说什么?&34;
&34;奴记得很多年前,郎主从诏狱出来时昏迷了很久,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这世间神鬼妖魔皆可杀,天子,也不过如此’。&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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