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班主,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客人们来得都早,人又极多,可都是挑戏的主儿,我们家里头的班子实在是盯不住了,劳烦贵班去救个场吧。”嫏伶听了不以为然:“契约上写的是唱三日夜场,这时候去算怎么回事呢?我们这儿连饭还都没吃呢?总不能饿着肚皮唱到半夜吧,我们又不是铁打的。”浦家管事的忙陪笑道:“嫏班主可别这么说,我们哪能让姑娘们饿着唱呢?点心茶水已经备下了,太太说了,只要姑娘们肯救个场,银子的事儿都好说。”嫏伶刚要开口反驳,嬛伶就拦住了她,向浦家管事的道:“管家,你先走一步,我这边收拾了马上就带人过去。你放心,救场如救火,这梨园行的规矩我们是不敢破的。”浦家管事的如听佛旨纶音,喜笑颜开道:“谢谢了,谢谢嬛班主了。你们收拾着,我们的马车就在岸上候着呢。”嬛伶这面将浦家管事的请出去,婳伶便带着众人收拾着行头,嫏伶撅着嘴看了看锅上的鲫鱼汤,无奈地摇头叹息。娴伶一拍她的肩,笑道:“别看了,浦家有的是山珍海味,这两条鲫鱼算什么?”嫏伶道:“山珍海味有什么稀奇的,我又不是没吃过,都不如自己炖的鲫鱼汤好喝。”嬛伶走进舱来,听见了便道:“行了,又不是一去不复返的。让她们给你看着,晚上散了戏回来喝。”说罢,便招呼众女伶快走,只留下几个新入班不能登台的看家。
浦家老太太八十大寿,府中宾客盈门,里里外外热闹非凡。原本就人力单薄的浦家家班内堂给家眷们唱着文戏,外厅给男客们唱着武戏,眼看就要无戏可演了,管事的一声高呼:“倾月班到了——”所有宾客都欢欣鼓舞。
如今,倾月班在苏州府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好戏班了,可人人都知道,倾月班是极少接堂会的。每每入夜,倾月班的戏船随意停靠一个河坊,在船头就做起戏来,或是风月情浓,或是忠孝节义,老百姓们有看的懂的,也有不太明白的,但是只要看见那些个姑娘们往船头一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风韵无可比拟。虽然老百姓看戏没几个钱能给,但是架不住人人都爱看,何况倾月班不是为了钱而唱戏的,久而久之,反倒成了老百姓们的戏班子了。那些达官贵族们听说了倾月班的名声,左请不到,右请不来,只好混在老百姓中间一起站在河坊边上看戏。如果是那些平日好善乐施的百姓交口称颂的好人家,赶上倾月班的嬛嫏二位姑娘高兴,那倒是有可能请到家里去一唱。这不,方圆数十里有名的大善人浦家就赶上了。听说倾月班要到浦家唱堂会,那些素日和浦家来往不多的人也赶忙送帖子陪礼物的要来给浦家老太太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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