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了好久,总是想不通。后来有一天,我们演《邯郸记》,我忽然想起那年你给我们做的酒令签子。嬗伶的签上写的是‘何处天台扫落花’,我就恍然明白了,这孩子,恐怕是出家了。”“出家?”李渔疑惑道,“世人出家,要么是情势所逼,无可奈何;要么是惨遭不幸,心灰意冷;再者,恐怕是真的看破红尘了。”嬛伶思忖道:“是啊!听说甘公子病恹恹的,也说不清是什么病症,我看他待嬗伶还真是一往情深。凤池那么小,那么可爱可怜,嬗伶有什么心灰意冷,无可奈何呢?只怕她……嫏伶私底下跟我商量去各处深山古庙找找,我想这孩子既然是真心看破红尘,找她又有什么意义呢。”李渔点头道:“不错,所以不如不见啊!”嬛伶听了,心有所感,也叹道:“你这句话好,不如不见。”说罢,两个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千言万语的都在眼睛里装着。
李渔果然留在江宁府跟着女伶们一起过了年,经过一冬的养息,嬛伶的身子也渐渐恢复。倾月班开台唱戏,依旧忙碌而热闹,伴着锣鼓铿锵,笛箫抑扬,日子过得自在又快乐,过去一年的种种愁苦怨恨都淡去了。这天春天明媚,院子里花草都绿了,几只黄莺布谷或远或近,此起彼伏地叫着,叽叽喳喳,呜呜咕咕,好不有趣。李渔正同众女伶们说戏,忽然有人将门拍得山响,嬿伶看了门,只见一个发须花白的老仆跌撞着进来了,见了李渔忙喊道:“老爷!不好啦!”众人不由吃惊,心头就慌了,李渔也很惊诧,忙问出了什么事。老仆叹道:“老爷啊!出事了啊!”李渔急了,高声喝道:“出什么事?说!光这样咋呼干什么?”老仆道:“张大人,张大人被抓了啊!”李渔脸色一沉,忙问:“张大人被抓了?”嬛伶上前问道:“是那个布政使司张缙彦大人?”老仆道:“跟咱们老爷要好的,可不就这一位张大人吗!”“为什么被抓了?”嫏伶问道。老仆拍着腿道:“是为的老爷的书!哎呀,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缺德鬼,促狭鬼,拿了老爷的书去跟上头告状。说里面写身‘不死英雄’、‘吊死朝房’的是心念旧朝,说书里有反意,就将张大人抓了!”
李渔一听便瘫坐在了椅子上,自语道:“没想到坦公当年的话竟然说准了!”嬛伶忙问:“什么话呀?这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渔叹道:“当年坦公兄帮我出资刻印的第一批书稿,那时他就跟我说,落笔之时小心字眼,有些个字眼不能乱碰。我只道这话本小说不过是取乐玩笑的,没想到……”嬛伶急忙道:“张大人都被抓了,那你……这可怎么办啊?”“跑啊!”嫏伶喊道,“往南边跑!”嬛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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