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胜侧身从经过的营帐上摘下一个火把,顺势就甩了出去。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
这一下子,整个乱军南营火焰滚滚,热浪滔天。
小队沿着营垒缝隙穿行,顷刻之间已经突围过半。
很顺利嘛,裴昇不禁乐观的想到。
突然,身侧的窦泰竟然伸手一把拉住裴昇,裴昇猝不及防之下,半个身子都被拉到空中,只剩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
“窦泰!你干嘛!”
不等裴昇气急的质问窦泰,刺耳的破空声在身边炸开。
一根手腕粗细的弩箭斜着钻进了战马脊背处,先是洞穿了皮制马鞍,然后在马身上撕开一个大伤口,几乎要把战马腰斩。
弩箭余势未消,推着战马往前滑了数丈,连带着裴昇的靴子也挂在马镫之上。
窦泰一手用力勒住缰绳,一手提着目瞪口呆的裴昇。
被射中的黑色战马呜咽一声,无力瘫倒,粉红色的内脏一股脑从伤口滑出,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裴昇这时候才惊出一身冷汗,恶寒从脊背爬上头皮。
这乱军居然配备了床弩,夜色茫茫中,胡乱射出的一箭居然差点把自己开膛破肚,若不是窦泰及时拉了自己一把,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莫非,这就是原主在历史中毙命的原因?
裴昇背上冷汗淋漓,身体本能的颤抖起来,原来生死一瞬的感觉是这样的,但是恍然间心里又感觉有种莫名的松快,好像度过了什么关口一样。
再回首看看这战场,血肉成糜,断肢与惨叫齐飞,先前击杀乱军溅起的血珠沿着鼻梁滑落,直至嘴唇。
铁锈般酸涩。
未等他再做更多的思考,便被窦泰一把丢到地上。
“你还要呆愣到何时!”
却是窦泰已经没有力气再提着他了,他胯下的战马正喘着粗气,还故意似的把两股热气喷在裴昇脸上,仿佛在表达不满。
“我……”
“上马!”
一匹无人白马朝着裴昇疾驰而来,驱赶他的是站在马镫上,不断弯弓搭箭射击的贺拔胜。
裴昇伸手一按马鞍,直接跳上了奔跑中的白马,猿臂一舒,又从地上捞起了祖传的长槊。
他纵马跑到窦泰身边,问道:“你是如何发觉有弩箭暗中袭来?”
窦泰一脸傲然,“我自小就耳目清明,方圆十里内蚊蝇是公是母我都能分辨出来。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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