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上披着厚实宽大的黑斗篷,却仍可瞧出斗篷下身躯的嶙峋。
他的面孔裹在兜帽下,如同剃干净的骨头一般惨白,衬着黑马黑袍黑雾,仿佛黑板上一团白漆,醒目而又使人厌恶。
他高据马上,垂下目光扫视众鬼,瞧见李长安时稍稍一顿,最后却落在了黄尾身上。
露出些许疑惑。
此时,覃十三急匆匆奔出来,二话不说,跪倒在自家门前的烂泥地里,将手里银钱高高举过头顶。
“这群小鬼的寿礼已然奉上,还请使者过目!”
那使者的目光这才从黄尾身上挪开,却没看银钱一眼。
远方传来犬吠。
他拉动缰绳,带着他的“狗”群,如同来时一般,突兀而悄然地消失在了夜雾中。
覃十三维持姿势,又跪了许久,直到坚持不住,才瘫坐在烂泥里,嘴里嘟哝着,往雾里吐了口唾沫。
众鬼有样学样瘫坐烂泥,彼此面面相觑,方才那点儿欢欣,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只有黄尾,一开始便埋着脸僵立着,到现在仍旧一声不吭,与平日的跳脱性子浑然不同。
“那是谁?”李长安问。
黄尾抬起头来,道士才瞧见他脸上的肌肉失去了控制一般,将五官牵扯出极其怪异的表情。
他说:“捉魂使者。”
…………
还了窟窿城的旧“债”,还有新“债”。
第二天,李长安与黄尾带了两筐杂鱼到了富贵坊那片小小空地。
往常,这片墙根下的空地白天是孩子们的游乐园,晚上则是猫儿们的开会场。
但因游神作祟一事,家长们都怀疑这块儿空地不干净,不许孩子们再来玩耍,于是空地便连白天也属于猫儿了。
树上趴着的,地上蹲着的,沟边喝水的,草地里扑飞虫的,勾着尾巴的,喵喵叫着的……猫儿们围绕着李长安。
道士一点儿也不为所动。这些长毛贼的德性他难道还不清楚?投食可以,撸猫免谈。
尽管把框里各等杂鱼抛撒出去——这是昨个儿请猫儿帮忙的尾款。
“唉。”
黄尾叹了一声。
悄悄瞥了一眼,道士没有反应。
他凑近一些,加大音量。
“唉!”
道士无奈,就知道这毛厮没端端的不会来帮忙。
“有话快说。”
黄尾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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