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外哭哭啼啼,泪水把脸上脂粉冲花了染到胡子上也浑然未觉。
对面,华翁把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老员外是华翁邸店旁边一家货栈的老板,一大早便上门哭丧,说是窟窿城看上了他家货栈位置,要买去兴建庙宇。
他乐不乐意卖另说,反正窟窿城开出的价钱十分的“慷慨”。
华翁瞧着这哭哭啼啼的老头很是头疼。
“员外莫要再哭了。那鬼王胃口大得很,非是你一家,周遭几家货栈、邸店都遭了他们登门威胁。便是老夫这里,也是如此,不过被撵走罢了。你且宽心,老夫的邸店在最中央,我不松口,他这鬼庙就建不起来!”
老员外闻言总算不哭了,却吞吞吐吐:“华翁德高望重,窟窿城自然不敢造次,可我一家凡夫俗子,哪里能经得住鬼神折腾?”
华翁听罢不悦,神色转冷:“你这是何意?要给鬼王作说客?!”
“不,不,绝无此意!”老员外连忙摆手,“我想着我那货栈反正也保不住了,能否托付给您老呢?”
华翁一时意动,但他常常接济坊中穷苦人家,安置新死的懵懂孤魂,即便守着位置上佳的邸店,手头仍少有积蓄。
“奈何无钱。”
老员外犹豫片刻,一咬牙。
“唉!也罢!我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既如此……”
他的声音裹满蜜糖。
“我借钱与您,来买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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