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三个汉子,怎么把长乐抬去的,也就怎么抬了回来。
曾经新婚的房间,此刻变成了长乐最后的养病之地。长乐躺在床上,在等待他最终的宿命。他几乎不能张开的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阿初呢?阿初在哪里?”
长健转头就去接阿初,他一路摩托车开得飞快,来去就像是一头猎豹。
猎豹把发懵的小阿初带到长乐跟前。长乐只能转动眼珠,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初,好似要长出一双手来抱着她。可惜他和阿初这样近,也却那样遥远,遥远到不能去摸一摸女儿的头。
长欣忍住眼泪,推着阿初去跟前,道:“替爸爸暖一暖手吧。”
发懵的阿初认不出父亲。
她那曾经健康的、活泼的父亲,此刻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身上几乎没有肉,如同一具干尸。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内心的恐惧使她抗拒上前。
见罗初来,父亲只动了动眼神,再无别的动作——显然,他已经做不了别的动作。
罗长欣声音沙哑地推着阿初上前:“给爸爸搓一搓手吧。”
阿初很想哭,但她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好像很悲伤、很软弱,她咬紧牙关:“我的手太冰。”
唯有长健看出了阿初的矛盾,他翻了个白眼,道:“蠢货。”
那天晚上,不知是几点,也忘了是什么天气,更不记得是怎样的场景,长乐在他新婚的屋子里永远地、安静地睡去了。
阿初还在睡梦中纠缠,耳边传来一阵锋利的声音:“你爸死了!你还睡!听见没,你爸死了!”
太困了。
以为那声音是个梦。
所以至今无法辨认出,说出这句话的人到底是谁。阿初只记得,院子里逐渐开始嘈杂起来,大人们逐渐开始哭起来,有人来给她披麻戴孝,仿佛她是个任人装扮的玩偶。
就这样闹着,闹到东方初白。
阿初跑去父亲的房间,一看已经被锁上。她知道父亲是孤独地躺在那房间里,犹如一个灵魂在坐牢。隔着窗户,她想象着父亲在房间内的不安和痛苦,想着想着,笑出来。
哭不出来,就只得笑出来。
葬礼隔天就举行了,长健忙里忙外,四处救火。
他是这个家目前的主心骨,一切事宜都要他来拿主意。柴火不够烧、面条不够多、人员坐不下等诸多问题,都在长健的手里一一解决。
堂屋内,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