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绵密的春雨浸着白厅街的石板缝,伍崇曜的官靴踏过坑坑洼洼的积水。英国外交部廊柱上的青铜狮在雨丝之中昂首挺胸,正厅里的首相帕默斯顿子爵用外交大臣格兰维尔伯爵递给他的银柄拆信刀剖开了摊在桌上的《南京条约》副本。
“特使先生,我想您对这份条约并不陌生吧?它的缔结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帕默斯顿子爵的银柄拆信刀在条约上划过细痕,“当然,我才是这份条约真正的始作俑者.如果你们的总理大臣憎恨这份条约,那就让他的最恶毒的诅咒冲着我来吧!我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不怕他的诅咒。否则,就请他先承认这份条约,然后我们再认真讨论如何修改和完善它。”
伍崇曜摩挲着他的珐琅烟丝盒,目光扫过帕默斯顿子爵的拆信刀所指的《南京条约》副本:“首相先生,不瞒您说,我国的总理大臣的确对您的寿命进行了预测,您能活过八十岁当然,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如果您能保持节制的生活,不吸烟,少喝酒,时刻保持良好的心态,也许还能再多活几年。”
英国首相轻轻吐了口气,掐灭了手中的雪茄烟,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威士忌,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了少有的温和表情:“《南京条约》之中的确有许多不合理的部分,比如割让香港岛,现在看起来这个岛屿毫无意义,除了让中国人感到羞辱。如果你们可以参加对俄战争,这个岛屿可以马上归还给太平天国。”
窗外传来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钟声,伍崇曜继续把玩着他的珐琅烟丝盒。他想起罗耀国将这个烟丝盒交给他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南京条约》不能成为中英谈判的筹码,太平天国需要的是阳光下的土地。
“首相阁下,正如您所说的,香港岛毫无意义,”他端起皇家道尔顿的骨瓷茶杯,喝了一口香醇的奶茶,“你们是否愿意将它交给太平天国都不重要,总之你们不会从香港获得哪怕一个便士的正收益!而且,太平天国不受《南京条约》的约束,就如同奥斯曼帝国不会承认东罗马帝国所签订的那些条约对它有效一样。”
“特使先生,这不符合国际法!”英国外交大臣格兰维尔伯爵郑重地提醒道,“太平天国是清国的继承者,而奥斯曼帝国不是罗马的继承国。”
“继承什么?”伍崇曜的目光扫过木桌上的黄铜地球仪,看着上面漆红的清国疆域,“太平天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天国的勇士用鲜血染红的,我们从来没有从清国那里继承到任何东西。而且,英国迄今为止依旧和清国保持着外交关系!如果英国承认太平天国是清国的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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