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扰攘的乱世,是一场疯子的狂欢。染血的号角刺破嘶鸣的哀啼,扰动着菩提树下的阳春白雪,荒乱的马蹄卷起沸燎的战火,碾压着大道人心。穷人抱守点滴财富,舍下乡愁,疯狂逃窜;富人则纵情声色,豪掷着不知何时将化作灰烬的财富,将自己砸进声色之海里,疯享着对食色性最根本的欲念。
合理,却又荒唐。
在穹安城所有的声色场所中,最有名的当属泠澐楼。
泠澐楼是穹安城乃至整个北周最有名的风尘之地,坐落于穹安城城郊。楼后是一条蜿蜒清河,河岸边是一片常年不败的海棠花。这一片江南美景承载着废墟下的一隅杏花烟雨,这一程缱绻温柔暂时消散着那些幸存者们蒸腾的惶恐。战火的余悸下紧握的拳头被美人的素手一按,他们的身骨便再也挺直不起来,枕着摘星逐月的风流大梦。
外面刀光剑影,尸骸遍地,可这楼里却被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们用她们下作的欲情,把这夜烧的火热。
可恨,可叹!
此时,在楼旁黑暗的一隅,站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男子。那男子着一身粗布衣,背着一个破麻袋,捧着一个破竹篮,笔直立在那背光的角落处。
这人名叫梁寒,他是一个落魄书生,两年前搬来穹安城,如今偏居在西郊的一处荒宅,为人舂米为生。他每日都会抱着一篮子吃食来泠澐楼见初欢,而后说几句话便匆匆离开。楼里的姑娘们好奇去问初欢,初欢只说他是一个故人,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这人与那些油腻伪善的恩客们不同,一身的书卷气,又有些痴傻。所以,楼里的姑娘们总是喜欢逗他。
“哎呦!”一个姑娘凑来,调笑着“梁公子,您来了!”
“祎儿姑娘,小生有礼。”梁寒退了半步,对着祎儿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
祎儿捂着嘴噗嗤笑了笑,扇着帕子,问:“梁公子今日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梁寒惭愧地笑了笑,挠了挠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有些忙,所以就只熬了些米汤送过来。”
“米汤啊!”祎儿轻笑着“我以为是多贵重的东西还让你大老远的特意跑过来。”
“初欢外出侍客,今日怕是很晚才能回来。”徐婉儿走过来,行了礼“公子不如明日再来吧!”
梁寒对走来的对徐婉儿躬身作揖,道:“我在这等着便是。”
“那也好,那我们便不多打扰了。”徐婉儿回了礼,笑了笑,拉着祎儿离开。
入夜风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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