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浙江的那些心腹立刻便会勾结富商巨贾不要命地争买百姓的田地。”
“高大人、张大人所虑极是。”谭纶接话了,“农田改成桑田以后且不加税,一亩桑田比一亩农田的收成便要高出五成以上。这些桑田如果都在浙江那些官商手里,从种桑养蚕到织成绸缎中间便又能省去了买丝的环节,利润可想而知。”
张居正:“子理说得透彻,严嵩提这个方略一多半是为了弥补他们造成的国库亏空,不一定有这些算计。可严世蕃他们怂恿严嵩提这个方略前事先准定已有了详细的图谋。”
“不能让他们得逞!”高拱站了起来,“当时没能奏阻,下边我们也得想法子补救,不能让这个弊政在浙江施行。”
“怎么能阻止他们?从朝廷到浙江都是他们的人。徐师傅,你老怎么想?”裕王望向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徐阶。
徐阶只向裕王欠了欠身子,却将目光望向了张居正:“太岳有没有具细的想法?”
张居正没有立刻接言,而是想了想才答道:“浙江也不是铁板一块,严党的人里也不是没有心存良知的人。要撕开一个口子,有个人我看可以争取。”
“谁?”高拱立刻问道。
张居正接道:“当然得是能担大局的人。”
“你说的是胡宗宪?”高拱紧接着又问道。
“正是此人。”张居正笃定地答道,“他是浙直总督,又兼着浙江巡抚,不只严嵩,皇上也十分信任他。我们要是有人能说动他,让他向严嵩和皇上剖陈利害,这个弊政就有可能无疾而终。”
“太岳,书生之见。”高拱立刻不以为然了,“他这个浙直总督可是从知府任上在严嵩手里一步一步拔擢上来的。不是说哪棵树都不能挪,胡宗宪这棵树的根可是深埋在严嵩府里,你想挪他也挪不过来。”
裕王这时竟将目光望向了谭纶。
“我看太岳的这个想法可以深谈。”谭纶接道,“王爷知道,几位大人都知道,胡宗宪曾经和我有深交,他这个人在大事上还是有见解的。从他当浙直总督这几年来看,虽然台面上都顺着严嵩和严世蕃,但牵涉到朝廷大局他总能稳住。”
高拱不以为然:“就算这样,谁去争取他?疏不间亲,他会听我们的?”
张居正接道:“当然不能直接让他听我们的,但可以派个人到他身边让他明白利害得失。”
“派哪个人去?”裕王本是望着张居正,见张居正的目光一直望着谭纶,立刻便明白了,也转望向了谭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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