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立刻扶着矮墩站起了。
嘉靖:“胡宗宪当兵部尚书,后来放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都是你向朕举荐的嘛。什么时候用人罢人都是朕一个人说了算了?”
严嵩被嘉靖说得愣在那里。
胡宗宪这时抬起了头:“当时阁老举荐臣,皇上重用臣,都是希望臣能上不辜恩,下能安民。现在臣在浙江左支右绌,显然不符封疆之任。恳请皇上革去臣职。”
嘉靖两眼深深地望着他:“你这是想撂挑子了?”
胡宗宪立刻把头伏了下去:“臣不敢。”
嘉靖:“敢不敢朕也不会让你撂挑子。你这个人有两点朕还是知道的,一是识大体顾大局,二是肯实心用事。浙江和南直隶是朝廷的赋税重地,就冲着那么多倭寇在那儿,没有你眼下也无人镇得住。严阁老。”
严嵩:“臣在。”
嘉靖:“你以为如何?”
严嵩:“圣明无过于皇上。眼下浙直确实还少不了胡宗宪。但他的担子又确实太重了些。皇上既然问臣,臣以为让他辞去浙江巡抚的兼职,只任浙直总督一职。这样,让他既能够把握大局,又能够多把心思用在剿倭上。今年海上的商路必须要打通,织造局五十万匹丝绸的生意一定要做成。这些责成胡宗宪尽力去办。”
嘉靖:“这才是老成谋国的话。至于浙江赈灾和改稻为桑的事,你们下去后叫胡宗宪和内阁的人一起好好议个法子。两难若能两顾总是好事。”
严嵩:“是。”
嘉靖又望向了胡宗宪:“胡宗宪,你听到没有?”
胡宗宪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回皇上,臣遵旨……”
“唉。”嘉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朕知道你们难,朕也难。我们都勉为其难吧。”
裕王和严嵩这时都跪了下去:“尽心王事,是臣等之职。”
嘉靖又望向了裕王:“还有那个谭纶,该历练还让他在浙江历练。击鼓卖糖,各做各行。你们该干嘛都干嘛去。”说完,大袖飘飘,向里边精舍走去。
裕王、严嵩和胡宗宪同时伏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退去之后,嘉靖在精舍的蒲团上盘腿坐定,开始他每日打坐前的准备。
吕芳在那座偌大的紫铜香炉里用一块厚厚的帕子包着把手拎出了一把小铜壶,顺手在香炉里添了几块檀木,盖上香炉盖,这才拎着铜壶在一个紫砂杯里倒了一杯温热的水。然后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捧着一个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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