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沉寂。
“哈,哈哈哈哈……”突然,郑泌昌发出一阵大笑。尴尬的沉寂竟然被他这一阵大笑打破了!
除了杨金水仍然呆呆地虚望着上方,堂上所有的人都被他突然发出的狂笑怔住了,目光全望向了他。
一阵大笑过后,喘息定了,郑泌昌紧盯着赵贞吉:“请问赵中丞,杨公公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受审?”
赵贞吉这时脸冷得像铁:“将杨金水即刻押送京师!”
堂外几个押送的官兵吼应了一声:“是!”
四个太监又抬着仍然两眼虚望上方的杨金水走了出去。
郑泌昌依然紧盯着赵贞吉:“好!好手段!我们的案子因沈一石而起,沈一石一案因织造局而起,现在你们把织造局撤走了,案子自然就落在我们身上了。”说到这里他又把目光扫向谭纶、海瑞和王用汲:“可你们想没想过,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和按察使衙门是从来不产丝绸的。赵大人,各位大人,但不知接下来你们问什么,怎么问?那么多丝绸和卖丝绸的钱每年每月往宫里送,是不是问什么我们就说什么,扯上谁我们就供出谁!”紧接着他又望向了何茂才:“老何,没有人会救我们了,不为自己为了家人我们也得自救!我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
何茂才本是一条硬汉,这时被郑泌昌这一番难得的硬气煽得那股热血一下子冲上了脑门,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望着郑泌昌:“老郑,同僚几年我他妈的一直看不起你。今天,我他妈的谁也不服,只服你了,心服口服!”说着竟当着众人向郑泌昌磕下头去,而且磕得山响。磕完头他接着转过了身子,抬头望向赵贞吉,望向谭纶、海瑞和王用汲,大声嚷道:“问吧!问吧!只要你们敢问我他妈的就什么都敢说!”
“我现在就问你!”海瑞拍案而起,“今年五月初三,新安江九县的闸门你是奉谁的命令扒开的!”
刚才还咆哮的何茂才突然又愣住了。赵贞吉、谭纶、王用汲还有四个锦衣卫也都被海瑞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紧张起来。
何茂才望向了郑泌昌,郑泌昌这时依然两眼通红,显是在想着如何抵抗。
海瑞愤慨之极:“几千百姓死于洪水,几十万人无家可归!如此伤天害理,无论是你何茂才、郑泌昌还是任何人,都死有余辜!居然还要挟我们敢不敢问?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沈一石贪墨受贿一案,新安江毁堤淹田一案,井上十四郎从臬司衙门大牢放出去一案,这三件案子不管牵涉到哪个衙门,不管牵涉到谁,别人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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