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我的床上吗?不妨上去睡了。我高翰文坐在这把椅子上陪着你,动一动就算你们赢了!”
芸娘的脸比此时的月还白。倏地站了起来,吞进了憋在口腔里的泪水:“放心,我这就会回到厨房里去。最后几句话,愿不愿听我也要说。沈一石自称懂得《广陵散》,你高大人也自称最懂《广陵散》。在我看来,你们也和当时那三千太学生一样,没有一个人懂《广陵散》。嵇康从来没有想过出来做官,更没想过贪图身外之物,心在物外,身与神游,这才有了《广陵散》。你们没有嵇康的胸怀。”说着径直向门口走去。
不啻当头棒喝,高翰文被她这几句话震在当场。
走到门边,芸娘又站住了,没有回头:“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那把琴是把难得的古琴,你若喜欢就留下,你要不喜欢就烧了。”说完这句走出了屋门。
“黄公公!哎,黄公公!”监修永陵那总管太监本就是从睡梦里叫醒的,这时只穿着一件便服长衫,紧追着独自向长长的阶石登去的黄锦,“吕公公来的时候就有旨意,不能离开,也不许见人……”
黄锦步幅更大了,径直向石阶的顶部登去。
那总管太监被两盏灯笼跟着也追着他:“无论如何您老总得把旨意给奴才看看。”
黄锦在石阶上站住了:“我就是从主子万岁爷那儿来,旨意非要写在纸上吗?”
“那、那……”那总管太监憋住了,终于还是硬着又顶了上来,“那有没有陈公公的手谕?”
黄锦慢慢望向了他:“他是司礼监秉笔,我也是司礼监秉笔,谁跟你说的,我来还要他的手谕?”
那总管太监把头低向一边:“黄公公既无万岁爷的圣旨,又没有陈公公的手谕,那奴才不敢领你见吕公公。”
黄锦望着他那副嘴脸心里的火已经把头发都点着了,毕竟在内宫那座八卦炉中炼到了秉笔太监这个位置,两把刷子还是有的,装出了笑容:“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见吕公公了。你过来。”
那总管太监见顶住了他,当然也不能太为已甚,便也露出了笑脸,走了过去:“黄公公能这般体恤在下……”
“啪”的一掌已经扇在他的脸上!那总管太监毫无防备,被黄锦这一耳刮子扇得在原地打了个转,差点摔倒。
“万岁爷旨意,天亮前务必见到吕公公!再不领咱家去,明天你这奴才就见不到太阳了。领路!”黄锦吼完了这几句,登上了石阶的顶部,顾自向陵宫左边太监们住的那排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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