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走廊里,天策军甲士的鲜血汇成一条小河,从木地板的缝隙淅淅沥沥向楼下滴去。血珠落在楼下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仿佛屋里下起了雨。
待血液滴尽,客栈终于安静下来。
像是夏日里滂沱的暴雨停歇,露出洗干净的天空,无比宁静。
陈迹拄着鲸刀,疲惫的站在余晖之中;铁塔似的天策军甲士跌坐在阴影里,面色灰败的靠着墙壁默默喘息。
他捂着胸口,似乎这样可以让血流得慢一些。
这一刻,成王败寇有了具象,可陈迹看着走廊里蔓延的尸体,心里却没有高兴的念头。
寂静中,甲士吃力的抬起头:“能让我看一眼剑种吗?”
陈迹没有理会,只静静地等待他生机断绝。
甲士咳了口血,虚弱的讥笑道:“小气鬼……莫以为有了剑种是什么好事,自你修行的那天开始,一辈子都要活在山长的巍峨阴影之下了,山长一定会来找你的。”
陈迹轻声问道:“武庙在景朝地位很高吗?”
甲士眼神渐渐没了焦距:“那可是武庙啊……”
陈迹又问:“你见过陆谨吗?”
甲士眼神动了动:“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提及的吗……”
说完,他的眼睛里便彻底没了神采,一股冰流从他身体里涌出,汇入陈迹的丹田之中。
陈迹感受着冰流的数量有些失望,自从见识过靖王那汹涌的冰流之后,其他人的冰流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山君门径想要修行,似乎必须有数不清的大人物死去才行。
下一刻,地上的重剑被炽烈的火光烧得一寸寸腐朽。火光如烈阳,竟是将晦暗的客栈烧得亮如白昼。
锵。
出鞘声响彻固原天空。
声音不是从他这里发出的,而是直接在天空响起。
陈迹惊愕抬头,先前杀死千岁军王崇理时便有过这声音,如今竟又响起。
一股至纯剑意从重剑的灰烬中迸发出来,飞入陈迹腰间斑纹……第二条斑纹里的无形剑气,竟借着这股至纯剑意铸成新的剑种。
等等,第二枚剑种?
陈迹回忆着自己幼时的一次次噩梦,轩辕似乎也只驱使过一枚剑种。
他心念一动,两枚剑种一起从斑纹里飞出,在他面前静静悬浮,仿佛两片一模一样的黑色竹叶。
他又掀起衣服上破洞低头看去,第一条斑纹已经从黑色变成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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