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悦然环视了一下诺大的场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学者们:“张潮是一位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作家,他的选择应当被尊重。
这原本只是作家与读者之间的事——我是读者,而他是作家,所以我们之间的会面,主动权在他那里。
还记得那个故事吗?一位法国的《围城》书迷,写信给钱锺书希望能见见这位睿智的作者,而钱锺书回应:
‘假如你吃了个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
可有些声音,或者把它升华成一场宫廷觐见,或者把它扭曲成了一场文化审判!
所有关于诺贝尔奖的讨论令我疲倦。这个奖就像天气预报,我可以告诉你们斯德哥尔摩今天是什么天气,但没必要让全世界的作家都按这个天气穿衣。
你们应该更关心作家,关心作品,而不是奖项,哪怕它是诺贝尔奖。
张潮的《逐星者》让我看到汉语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不需要任何奖项来盖章认证。
我知道是一个充满争议的作家,有许许多多的‘敌人’——据说就连帕慕克,都在攻击他。
文学从来不怕争议,怕的是把争议当真理。让我们把讨论的焦点放回作品本身,这才是对作家最基本的尊重。
而那些无端的指控——民粹、保守主义、文学投机……到底有几分是就事论事,还是另有所图,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请不要再借着我的名义去戕害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马悦然一番话说完,现场先是安静得可怕,然后全场响起了浪潮般的掌声和欢呼,一波接着一波,整整持续了近2分钟才在主持人的反复提醒下才安静下来。
在今天之前,没有人想到马悦然会以这样坚决的态度维护张潮,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这些话说出来。
张潮是谁?无论外部对他有多少非议,但他始终是燕大的“自己人”。
作为燕大作家班复办以后的第一个学生,张潮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哪怕燕大历史上人物辈出,但说一句他是“燕大的骄傲”也并不为过。
燕大中文系更有他的“大本营”,不少学生为了维护张潮在论坛上和人打嘴仗。
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瑞典老头,在学生们心目当中也可爱了许多。
马悦然看着台下群情激动的燕大学生,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1948年,他作为高本汉的研究生,第一次跟随导师来到中国,在西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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