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一半魂魄已经出窍,青布鞋哪里脱得下来。
罔象半是求财心切,半是不忍这如花似玉的少女泡成个水大棒。便用力一扯,硬将四妹整个魂魄扯出,逮着就走。
冷季仙一家被撵出嘉庐正房,住在偏厦,可玉瑛仍打扫出个干净地方,供着灶神与小神子。
季仙闻知二哥将敲沙罐,趿拉着鞋跑出嘉庐,髻虽随其后,并无半点法子。
髻此时见罔象逮着四妹魂魄,忙唤来小神子,前去拖。
罔象这才后悔未走水路,那就不怕小神子手中的沙子了。此时畏惧小神子,只能将四妹魂魄丢了。
四妹还在脱脚上的青布鞋。
忽伸出双小手儿不让她脱,却是个围红肚兜小娃儿,姐姐、姐姐叫,往她怀里钻。
四妹痴呆地咯咯笑。
季仙甩开紧揪着自己的几个农会骨干,自己一瘸一瘸往山脚走去,洪范等跟在后面。
张宇原处站着。忽有股丁香花味,飘然入鼻。一看,四妹就在不远。
髻咬破指尖往四妹嘴角上一抹,从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张宇如自己嘴角中了一刀,不假思索便朝前面那群人吼道:“不忙——先带到牛圈去,关起!”
他这是冒了险的,犯心慈手软的右倾错误实属大忌,不少干部因此受批评,丢官挨整。
牛圈现关着前不久从城里捉回来的孙裕国、钱礼学、曾天祥等。
农会目前正忙着丈量土地、造册子,收缴分配地主富农财物,一门心思都用在分田分地上,诉苦和批斗这些程序便都不用走了。
现已将犯罪材料报送县上,将在万人大会上,与全县各乡恶霸一同宣判。
冷骏接堂妹发的电报回家,知关在牛圈的爹将被押往县上开公判大会,然后敲沙罐。
他便约上四妹提前一天进县城,想把爹的遗体带回乡安葬。
四妹已不是原来的四妹。
四妹已跟娘进过两次城,听说首长夫人还请她们母女俩吃过饭,是县委于书纪夫人作的陪。
张宇在县上开会。他想把冷季仙从枪毙名单中勾掉又有诸多顾忌,觉得与四妹关系已走到尽头。
忽四妹带着冷骏来找自己,这令他一则以喜。听了冷骏提的要求,又感到棘手。
兹事似小实大。若让冷骏领了尸,别的家属一哄而上,怎么办?
同样四妹在此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乃带着四妹去见于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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