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停顿片刻,便道:“就只能数城西的严家。”
“严家?”
“可不是嘛,”小二的语气沉了一个台阶,“那严家里…本来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娃一个女娃,两口子拉扯四个孩子,姓严的做泥瓦匠,严娘子就做点织工补贴家用,日子不说富贵,但一年到头也能每个孩子添件新衣裳。但不巧,姓严的有回给县衙修屋,踩空梯子摔到脖子,死了!”
说罢,小二拍个下手,叹道:“这叫人家孤儿寡母怎么过活?”
家里死了顶梁柱,只剩一个女人拉扯四个孩子,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陈易催促道:“说下去。”
“这姓严的死了就罢了,死前还对着房梁嚎了几十天,请了郎中,服了药,还是死了,严家就留了一屁股债,欠郎中的钱也就罢了,大家街坊邻居都认识,顶多碎几句嘴,关键是欠了官府的钱!”小二顿了顿,继续道:“姓严的屋没修好,但为了治他,跟官府要了工款钱,严娘子还跪在门前又借了一笔,姓严的死后,严娘子家里锅都揭不开,更别提还钱,官府见她一个弱女子,就派人去收屋逼债。
咱们这穷苦人家,走到这一步,要么就借根绳吊了,人死债消,可家里四个孩子,难不成都吊了?既然不成,就只剩下卖儿鬻女一路可走了。”
陈易眼眸微敛,不知所言,只心底轻叹。
跟殷听雪待久了,他也多了几分悲悯。
麻绳专挑细处断,偏偏是这户人家最闹鬼。
“这屋漏偏逢连夜雨,想卖儿鬻女,也没卖掉,跑了两三个县城,根本没富户出钱,要么嫌孩子大了,要么就想白养一个……”
这时,楼梯里响起咚咚踏踏的脚步声,只见是老板娘理好腊肉,下了楼梯。
“你这小崽子不办事,跟人说些什么呢?”老板娘见小二聊得酣,下意识出声道。
“老板娘,这位道爷打听严家的事。”
“人严家也请不起人驱鬼,别提那女人丢了孩子以后都疯了。”
陈易捕捉到什么,道:“丢了孩子后疯了?”
小二回过头道:“正要说到这,严娘子卖不掉孩子,回了家以后,某一天,屋外多了挂起的衣服染了点血迹,她本来没在意,但第二天,跑出去玩的大儿迟迟都没回来,她叫人去寻,却只见一件挂树上的血衣,那时起她的精神就不正常了,之后接连那一带几户人家里,都有孩子不见踪影……”
老板娘听着就发毛,连声道:“快别说那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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